措尼仁波切

拓滇安钦的故事

2014/04/22

 

拓滇安钦的故事
 
我想跟你们讲一个关于安钦的事迹,他是住在北印度札西炯的一个卓越的瑜伽士。他的精神传承是竹巴噶举,但实际修持的是宁玛传承的大圆满,就和我一样。当他还在西藏的时候,他从事大量的禅修,变得非常平和。他独自闭关六年,这个闭关的状况很舒适,非常好。在那个年代,人们会带食物给闭关中的瑜伽士,又或瑜伽士也会拥有自己的食材,他可以给自己煮个小而美好的餐食。附近有很多木柴可用,当太阳照过来的时候,可能相当暖和;而且瑜伽士甚至还可能看见宽广的天空景色。周围可以看到很多树以及森林中的各种动物。
 
瑜伽士可能会感到些许骄傲:“我正在修持佛法。我很快乐,对我来说这里是很舒适的。没有负面情绪,没有困难,也没有障碍。而且我还很年轻。”六年之后,安钦觉得他的修持进展得非常好,真的。但他接着又想:“好吧,谁知道呢,也许这个修持只是把我转化为一棵平静的植物罢了。”所以他请示上师康祖仁波切:“如果去一个可怕的地方,一个粗砺崎岖而不舒服的地方,有没有可能对我比较好呢?”康祖仁波切回答:“是的,毫无疑问,你应该去这样的地方。”然后仁波切指示了一个特殊地点的方位。
 
抵达那里时,安钦发现的是个太阳永远照不到的巨大的洞穴,不断有水滴落洞口。傍晚时分,一大群鸽子从周围飞进来,大便在他身上,并且发出大量的噪音。第一天,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放了很多容器来收集滴落的水,但当他喝下去的时候,他说:“这是什么啊?味道好奇怪!”之后他才知道那是鸽子的尿。这个山洞又湿又冷,很吵,晚上很可怕。当他在那里修持时,他发现自己先前内心的平和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思索着:“我的修持破碎成片了,现在我该怎么做才是?”同时他觉得过去做过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太大作用,所以现在他真的必须好好修持了。
 
伴随着鸽群永无休歇地在黑暗的周围中飞着,一开始真是非常艰难。这就像是身处中阴,有着所有的混乱与噪音。借着不让自己屈服于散乱,不让心被噪音带走,安钦试着长养本觉的内在力量。他就这样一再一再地训练自己。他待在那个地方可能又是六年。而现在,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不管那是愉悦的或者不舒服的,真的都不影响他了。他再也不在意了,但这不表示他漠视任何事物。我相信当安钦死亡时,在中阴多半不会遇到太多麻烦。对他而言,正如他们所说,所有的情绪都融入本觉的宽阔无垠中。换句话说,他自由了。
 
尾声:
84岁那年,拓滇安钦于7月1日星期五,藏历5月25日,空行日,在印度札西炯离开这个世间。当他离世时,多宗仁波切、确甲仁波切、以及措尼仁波切陪伴在旁。措尼仁波切大约在当天下午2点左右到达札西炯,就直接进去拓滇安钦的房间,当时确甲仁波切已经在那里了。多宗仁波切则于数小时后抵达。三位仁波切在安钦的最后几个小时陪在身旁。气氛非常平静,死亡过程进行得非常平顺。稍早,拓滇安钦经历了一些疼痛,但这些都过去了。在最后时刻,拓滇安钦非常平和,就像火焰慢慢消失。虽然身体不再有足够的力气来动作或说话,但他时不时仍张开眼睛,视线非常直接而且清澈。
 
就在拓滇安钦将要离开以及死亡的那一刻,多宗仁波切在他耳旁轻轻的给予指引:关于心性自然明光的提醒。傍晚7点15分,拓滇安钦死亡。他在图当中停留了一天半,显然有非常微细而鲜明的征兆。没有人进入他的房间,房间外也保持得很安静。黑暗覆盖的这个夜晚里,年轻的拓滇们前来,坐在安钦的寮房外,在静默的道别时,将他们的心和老师的心融合为一。当拓滇安钦的图当结束时,札西炯所有的仁波切与出家僧众都前来祈愿并献上哈达。氛围非常平静。他们唱诵大手印祈愿文,并将他们的心与老师的心融合为一。居士们随后也前来致上最后的礼敬。
 
拓滇安钦将他的生命奉献给札西炯密集的瑜伽训练。虽然在传统上,拓滇们只将他们持有的法教传授给同一传承的年轻拓滇们,但因拓滇安钦强大的慈悲,他对全世界的学生都给予教导和指引。待在札西炯时,措尼仁波切很幸运从他接受法教,并且了解到两人之间有着强大的业缘联系。措尼仁波切把拓滇安钦当成是父亲祖古乌金仁波切之后的第二位大圆满上师。拓滇安钦死后,康祖仁波切同意正式开始给予教导。
 
直至达到那个境界之前,我们必须修持。我们必须增长习惯于这样的自由。以处理各种情绪的处理能力当做量尺。不论是被当前情绪所劫持、敌视它、或者试图摆脱它的反应,我们都必须超越。当我们对于体性空、自性明、能力无碍,变得愈来愈稳定、也愈有信心,我们就能慢慢达到这个层次。然后我们会发现情绪不必然压制我们,我们也不需要被它抓住。我们不需要阻止或压抑情绪。反而,我们单纯地由它任运自然地出现,成为本觉的严饰。
 
 
Fearless Simplicity(中译大圆满生活), p. 241-243--对应烦恼
 
译注1:拓滇(Togden)是指修持那洛六法、大手印以及竹巴噶举其他秘密教法而了悟自心的瑜伽行者。拓滇们虽是受过具足戒的比丘,但他们在外相上却蓄留盘卷在头顶的长发,并且穿着密勒日巴传统的白袍。